名人轶事

王令

朝代:(宋)

  王令(一○三二~一○五九),字逢原,初字钟美,原籍元城(今河北大名)。因幼年丧父,育于游宦广陵之叔父王乙,遂占籍广陵(今江苏扬州)。少时尚意气,后折节力学。不求仕进,以教授生徒为生,往来于瓜州、天长、高邮、润州、江阴等地。仁宗至和元年(一○五四),王安石奉召晋京,途经高邮,令投赠诗文,获安石赏识,结为知己,遂公文学知名。卒于嘉祐四年,年二十八。有《广陵先生文集》,长期以抄本流传,分卷多寡不一。事见王安石《王逢原墓志铭》及门人刘发《广陵先生传》(见《广陵集》附录)。 王令诗,以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广陵集》三十卷(其中诗十八卷)为底本。校以明抄本(简称明本,藏北京图书馆)、一九二二年吴兴刘氏嘉业堂刊本(简称嘉业堂本),并采用沈文绰点校本《王令集》校记(简称沈校)。明抄本有拾遗一卷,据以补入,编为第十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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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 多

生平

  王令的高祖父、曾祖父都曾在朝廷任要职,而他父亲只当过几年郑州管城县主簿。王令五岁时,母亲父亲已相继离世,唯一的姐姐已出嫁,王令遂成孤儿,无所依靠,只得孤身一人随当时在淮南东路真、扬州当驻泊、巡检一类低级武官的叔祖父王乙来到扬州,寄居在叔祖父门下长大成人,王令因此而以广陵人自居。

  王令七八岁时进书塾读书。他常是白天与众学童一起嬉戏,晚上回家独自读书,有时通宵达旦而不眠。少年时代的王令,好助人,气盛放纵,对他人不义行为好当面指责而无所顾忌,众人都很敬服他。

  宋仁宗庆历八年(1048),十六岁的王令跟随叔祖父的长子越石来到瓜洲(今江苏扬州南)。次年,王令即离开寄居十年的叔祖父而另立门户,接回了寡居而难以生存的姐姐及外甥。从此,王令开始了长达十年的与姐姐相依为命、孤贫流浪的家塾聚学生活。经济上失去了对叔祖父的依赖,一个三口之家的生活担子落在了年仅十七岁的王令身上。在瓜洲安家不久,王令便只身到山阳县某家塾当先生。第二年,又应邀去天长县一束姓的人家家塾聚学。在这里,王令一共度过了五个春秋。束氏,是王令一生中相交最深的知己之一,他给了孤苦的王令经济上的支持和感情上的安慰。实际上,束氏二子年龄与王令相当,也有一定的学识。王令《答束孝先》云:“君家兄弟贤,我见始惊夥,文章露光芒,藏蕴包丛脞。关门当自足,何暇更待我?固知仁人心,姑欲恤穷饿。”王令名为先生,实乃伴读,他也从不以先生自居。王令依靠束氏的帮助,维持着自己与家人的生活。

  宋仁宗皇祐四年(1052),朝廷举行科举考试,二十一岁的王令不顾众人的劝说,决然放弃了进取功名的机会。他本希望“生太平世,读书学古,自少壮期切切以自奋进,裨补当世之万一”,可现在“不幸穷蹇颠倒,不得比常流”(《壬辰三月二十一日读李翰林墓铭云少以任侠为事因激素志示杜子长》)。在这以后几年间,王令从未参加科举考试。黑暗的社会现实,寄居他人篱下的孤贫生活,使他徒有济世救民之宏愿,却又不甘愿“将六尺躯,贱易五羖皮”(《答黄薮富道》),他以为人生只是暂就天地舍,“百岁只如梭过机,安能跼促努筋力,眼穿仰望丹桂枝?”(《快哉行呈诸友兼简仲美》)就在这一年除夕,在万家欢笑声中,王令哭作《送穷文》,叙述自己悲惨的人生,以泄心中苦闷:“自我之生,迄于于今,拘前迫后,失险堕深。举头碍天,伸足无地,重上小下,卒莫安置!刻瘠不肥,骨出见皮,冬燠常寒,昼短犹饥……”

  束氏子女年龄渐长,王令觉得再不辞去空受馈赠有愧,便辞别束氏到高邮聚学。宋仁宗至和元年(1054),王安石由舒州通判被召入京,途经高邮,王令投书并赠《南山之田》一诗与王安石以求见,开始了他与王安石的交往。王安石长王令十一岁,在这之前,早与王乙父子相熟,王令也早已敬佩他的人品和文章,王令曾在《与束伯仁手书》中云:“自扬雄以来,盖未有临川之学也。”王安石也十分看重王令的为人与才学。在回信中他赞王令“足下之材,浩乎沛然,非某之所能及”、“足下之行,学为君子而方不已”。从此,两人书信往来频繁,成莫逆之交。经王安石的举荐,当时许多有声誉的文人学者开始与王令投赠唱和,王令的诗文得以传抄流通。王令声誉赫然,便有不少好攀附之徒望风伺候,进誉献谀,这使清高倔强的王令大为恼火,他在门上大书“纷纷闾巷士,看我复何为?来则令我烦,去则我不思”以绝客。

  这一年,江淮大闹蝗灾,到处饿殍遍野,满目凄凉。王令见其景,愤作《梦蝗》诗。

  次年,王令被高邮知军邵必强邀为高邮学官,不久便书告邵必:“人固各有志,令志在贫贱,愿阁下怜其有志,全之不强。”辞归天长束氏。王令重返束氏之家,“去而复来,苟得食以自延”,“而受人之厚赐,无足酬报”而又“迫于莩饿,又不得自引而去,其惭于旦暮不忘”。不求功名的生活信念和生活的贫困,使王令陷于难堪的境地而难以自拔。

  王令知道,自己不可能靠束氏的怜悯度过一生。于是在二十五岁那年秋天,他辞别束氏,到润州(今江苏镇江市)以求聚徒教授糊口。然在润州事久未成,又不得不重返瓜洲。

  从十七八岁开始,王令就独自一人为养家糊口而四方奔走,饱受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常以孤雁自喻:“万里常为客,飞飞岂自由?情知稻粱急,莫近网罗求。……哀鸣徒自切,谁谓尔悲愁。”(《雁》)他感叹“笑面恶肝脾”(《交难赠杜渐》)的险恶人心;他渴望有朝一日,“买田结归庐,种树屋四周,子居课桑蚕,我出鞭耕牛,教妻绩以筐,使儿饷东畴,坐笑忘岁时,聚首成白头”(《山阳思归书寄女兄》)。

  润州之行,经济上无所收获,虚度一年光阴,这使王令陷入更加窘迫的境地。虽说王令奉寡姊如严父,教孤甥如爱子,可为了大家不致饥寒而死,他不得不决定让多年来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再嫁。据封建礼教,妇女在丈夫去世之后,应终身守节,不可再嫁。为了不使自己和姐姐在熟人面前感到羞愧而无地自容,从润州归来不久,王令便举家迁往江阴暨阳。

  “颓檐断柱不相缔,瓦坠散地梁架虚,门无藩闑户不闭,时时犬彘入自居。”从王令《暨阳居四首》中的这段描写,我们可以得知其住房的破败不堪。房主人可怜他不能自己动手修葺,便替他找来一位泥瓦匠,这位泥瓦匠见王令穷得实在拿不出什么来招待他,便伺机溜之大吉。“家无田食储,雀鼠非我仇,朝出从人居,诗书讲前修”(《暨阳居四首》),王令依旧一贫如洗,依旧靠聚徒教授勉强度日,同时四方借贷,艰难地筹集姐姐再嫁所必需的资金。

  姐姐出嫁了,王令又成孤身一人。孤独、贫穷与时发时愈的脚气病纠缠着他,使他精神颓丧,难以振作。深夜,他常独对摇曳的烛火,顾影自叹,泪滴满襟。他感叹自己“趋坐迷夷涂,失城陷深堑,病拙未为疗,膏肓不容砭。无家可容归,有灶外断掭”(《夜坐》)。他希望能早日与亲人一起盖棺而去,结束苦难的命运。

  在这以后的凄苦生活中,唯一给他带来安慰的是在王安石的关心与努力下,他终于娶亲成家。还是在十八岁时,王令就曾书告姐姐“吾将亦娶妇,力以石臼未”,然而奉寡姊,育孤甥,颠沛流离的生活使他难以如愿。王令二十六岁在润州之时,王安石就多次修书给舅舅吴蕡,力荐王令,以求吴蕡之女能与王令成婚。嘉祐三年,王令前往吴蕡所任地蕲州蕲春县(今湖北蕲春县)迎亲,于十一月归暨阳,十二月,又“以生用之窘”而应人之邀到常州聚徒讲学。

  迎亲而归,次年妻子有孕,这给王令孤寂贫困的生活带来了一点安慰与甜蜜。然而,此时他的脚气病越来越剧。疾病迫使他卧床难起,“足疾之余,心虚善忘,恍惚无聊”(《与王介甫书》)。嘉祐四年(1059)六月初二,年仅二十八岁的王令便在贫病交加之中离世而去。


文学创作

  王令是一位颇有才华的青年诗人,他仅有短暂的十年创作时间,却写出了70多篇散文和480多首诗。他的诗歌代表了他文学创作的主要成就。

  他的诗大多是与友人的酬答唱和之作,主要叙述了自己的生平、志向与人生态度,为温饱而四处奔波的苦难生活。王令一生艰难,心情一直比较沉郁,这类诗的基调也比较低沉。王令一生不应举,不做官,生活在社会底层,接近贫苦大众而远离统治阶级,所以他的不少诗篇深刻反映了连年的灾荒与统治者的残酷压迫剥削给民众带来的疾苦,更可贵的是,诗人还能明确地指出这种苦难来自于统治者对人民的压迫和剥削,展示自己救民众于苦难之志愿,《梦蝗》诗是其代表作:

  ………尝闻尔人中,贵贱等第殊。雍雍材能官,雅雅仁义儒。脱剥虎豹皮,假借尧舜趋。齿牙隐针锥,腹肠包虫蛆。开口有福威,颐指转赏诛;四海应呼吸,千里随卷舒。割剥赤子身,饮血肥皮肤。噬啖善人党,嚼口不肯吐。连床列竽笙,别屋闲嫔姝。一身万椽家,一口千仓储。……贫者无室庐,父子一席居。贱者饿无食,妻子相对吁。贵贱虽云异,其类同一初。此固人食人,尔责反舍且!……

  像诗人这样以锋利的笔触,剥掉达官贵人们“仁义儒”、“尧舜趋”的外衣,显露他们“虎豹身”、“虫蛆腹”的原形,指出剥削阶级搜刮民脂民膏实比蝗虫更为残酷可恨的诗篇,在古代文学作品中不是多见的。由此也不难看出由于特殊的生活经历,王令对当时社会的观察与认识是极为深刻的。难怪当年王安石阅读了王令的诗后,曾一再称赞说王令“诗有叹苍生而泪垂之说”。其他如《暑旱苦热》、《饿者行》、《暑热思风》等诗篇,也都因此而深受后人称赞。

  令(1032—1059),字逢原,原籍魏郡元城(今河北大名)。五岁父母双亡,随叔祖王乙移居广陵(今江苏扬州)。十六七岁自立门户,在天长(今属安徽)、高邮(今属江苏)、江阴(今属江苏)等地授徒为生。至和元年(1054),在高邮拜识王安石,受其赏识,此后成为至交。由于王安石的称誉,王令的诗歌始为人所知,尤其是在江淮一带,王令逐渐成了一个颇负盛名的诗人。嘉祐三年(1058),王安石将其妻之堂妹嫁给他,次年他便在常州(今属江苏)病逝,年仅二十八岁。王安石《思逢原》一诗有“妙质不为平世得,微言唯有故人知”之句,对他的才高命短、不为世用表示惋惜。

  王令短暂的一生是在贫困交集中度过的,他自称志在贫贱而不愿屈就科举功名,有时生活无着,常陷于极度窘迫的境地。曾模仿韩愈作《送穷文》形容自己的情形是:“拘前迫后,失险堕深,举头碍天,伸足无地,……刻瘠不肥,骨出见皮,冬燠常寒,昼短犹饥。”处于社会底层的生活,使他饱尝人生之辛苦,而孤倔不苟的秉性,又使他于贫贱中激发出愤疾兀傲的意气。他的诗多哀吟自我生活的贫苦,兼及社会的黑暗不平与民生的荒寒苍凉,表现自己贫贱不改其度的意志与节操。艺术上,王令的诗受到了中唐韩愈、孟郊、卢仝等人的深刻影响,气概健举,想象奇特,词句生硬。咏物写景、感事议论的长篇古诗尤其如此。仁宗朝以来,诗坛一改宋初三朝之浮靡芜鄙风习,新一代诗人中颇有一些作诗高扬气概,风格健举的,如石延年、苏舜钦、欧阳修、李觏、郭祥正、徐积等人,或师法“韩孟”,或追摹“李杜”,总归取法唐之中、盛雄健高远的作派。在诸多效法“韩孟”的诗人中,王令是最突出的一个。他既学韩诗的雄迈劲健、奇古奥衍,又学孟郊的冷僻尖峭与惨淡深挚。同时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近体诗也不乏开阔矫健的表现方式与境界,而近于杜甫律绝的风格。大概由于短命和作诗求奇,人们常把王令与唐代诗人李贺相比,但两人的风格差异还是较明显的。王令偏于奇健峭厉、愤嫉冷僻,而不似李贺那般幽幻瑰丽、哀感顽艳。

  王令的诗受韩愈、孟郊、卢仝、李贺的影响较深,构思新奇,造语精辟,气势磅礴,意境奥衍。诸如"长星作彗倘可假,出手为扫中原清"(《偶闻有感》)"终当力卷沧溟水,来作人间十日霖"(《龙池》)等句,均笔意纵横、气格雄壮。《暑旱苦热》尤其突出:"清风无力屠得热,落日着翅飞上山。人固已惧江海竭,天岂不惜河汉干,昆仑之高有积雪,蓬莱之远常遗寒;不能手提天下往,何忍身去游其间!"刘克庄称其诗"骨气老苍,识度高远"(《后村诗话·前集》)。其他如《不雨》、《良农》、《饿者行》、《和洪与权逃民》及五言长诗《梦蝗》等篇,则同情民间疾苦,对黑暗政治作了深刻的揭露。《松》、《大松》、《次韵和人古松》等诗,托物寄兴,抒发了崇高理想无法实现的愤慨。《庭草》、《江上》、《金山寺》等写景抒情小诗,清新自然,别具一格。不过,有些作品有生硬粗率之病,艺术上还不够成熟。

  王令诗文由其外孙吴说编为《广陵集》,未刊行,近代始有嘉业堂刻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新版《王令集》,即据嘉业堂本校点,诗赋文21卷。另有《拾遗》、《附录》、《年谱》等。王令的诗风,或清新,如《舟次》;或豪放,如《暑旱苦热》、《龙池二绝》等。其古诗,大都格调高古,诗语奇险,深受唐代诗人韩愈、孟郊诗风的影响。《四库总目提要》评王令的诗道:“磅礴奥衍,大率以韩愈为宗,而出入于卢仝、李贺、孟郊之间,虽得年不永,未能锻炼以老其材,或不免纵横太过,而视倨促剽窃者流,则固倜倜乎远矣。”这可谓一语中的。王令的《张巡》酷似韩诗,而《秋居》等则分明是受了孟诗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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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令君架亭乐荒幽,得地适与万景投。亭成虽名为众乐,地僻无客谁与游。讼休民去吏随散,独有文字与令留。把书开阖坐自笑,回视令职忘卑陬。昔闻酒贱喜易醉,今说鱼美予何忧。弹琴有声尚近俗,要解弦绝以意求。况持高怀屈下邑,志气略与彭泽侔。身婴民忧手持版,心爱山水宁非偷。景好不见但闻说,使我耳目私相仇。亭前行迹不破草,亭下野鸟常喧啾。山云朝嘘翠巘出,海月夜下清溪浮。春花夏荫已有爱,况使风雪回冬秋。惜予不得与快意,共上岑崒望九州。黄山闻好眼未识,梦想欲到迷无由。图传粉墨固未好,愿假壮笔一揽收。果逢来篇骋雄胜,若执造化穷凋锼。一时文工岂不伟,千里寄我何以酬。耳昏俗语久欲洗,为我一谢山前流。
  • 始闻定作阅古堂,又闻定有阅古诗。扬之远定五千里,思得两翅擘以飞。偶闻人来说堂事,初敝两壁无尘疵。间时公来命绘匠,亲以玉指交画挥。教令某载若某状,匠拜奉命唯不辞。左图守相父母吏,右状将帅熊罴姿。长冠峨峨伟笏佩,斗以玄白为裳衣。屹如丁宁立以议,逊若避让行而随。图成俨毅色可詟,过吏不敢窃目窥。仍令大笔署行事,写出黑胆朱肝脾。死者有灵如不泯,合有英气来附兹。故公之谋不知出,宜有神鬼阴助其。茫茫九泉谓巳朽,岂意一旦存形仪。请留中壁素莫绘,待千岁后公以归。当搜国匠第一手,状写公像存依稀。要知文完武绳备,遗与万世瞻思资。我知观者定堕泪,不复岘首羊公碑。又闻当世大手笔,磊砢诗句相撑支。手搏蛟龙拔解角,爪擘虎豹全脱皮。郓州溪堂遂寂寞,韩诗尘蔽人不吹。想应从此传万世,粹玉贯串珠萦累。小戎何为而缩伏,久滞公斧血不滋。何时功成事业就,两手一扫清三垂。归来天子喜以颔,泰阶辉焕平无欺。次招当世草茅士,各使呈露心腹披。缔裾联缨上廊庙,留与后世图为师。然后回谢阅古堂,彼合异代今一时。
  • 千金得宝刀,不若得锸归。宝刀虽云利,邂逅伤疮痍。伤疮有复日,伤皮无完时。不若远所伤,取锸安自持。一凿以成井,再凿以深资。清泉冽其中,定德发不移。饮可沃吾心,浴能清吾肌。此道如必尚,庶几有常为。既庸铭我前,又书荐余知。
  • 晚岁意不适,新诗老无情。万古共一叹,百年行半生。贫忧世累重,贱喜身责轻。义有不可嗟,非吾不能平。
  • 月形如张弓,下影射秋水。寒江风静时,逮目失洲沚。渔歌去时唱,归和欢未已。岂无人间乐,自快适为喜。客子有倦怀,归心动秋苇。更假沧浪清,聊用洗尘耳。
  • 春来几时余不知,但怪日日柳梢好。我嗟无地自种花,常恐东风只生草。谁家有园不可入,时时纵欲信自到。寒梅最香落已阑,桃杏虽迟亦颠倒。高枝飞鸟夜踏空,低树狂儿日摧拗。惟馀零落满地红,主人更听奴频扫。悲来四顾慷慨歌,要且倾酒浇颜酡。春归欲挽谁有力,河浊虽泣行奈何。
  • 春山晒日开百花,红紫乱眼生交加。青天晴高褰翠幄,绣被堆叠帝所家。平江千里铺一席,扁舟脱若弃履舄。安得一醉眠千年,世间万事都弃捐。
  • 风吹冬暖变春暖,江梅艳艳横新枝。经年不逢间何久,忽此相遇如有期。初开珊珊尚寂寞,仙人缀佩悬瑶玑。后日重来不可辨,漫漫月树留寒辉。清香芬敷去何远,可惜不使蝶得知。游人争至无日夜,对之但笑果喜谁。不知春工用何术,抟造万物皆可为。得非各使出所巧,约与斗竞合一时。不然裁剪未易给,鞭役众鬼宁不噫。终年成功财几日,旋亦堕坏良可悲。传闻昔时大烹享,九牛合鼎羊豕随。一取所实荐滋味,神啜不吐人食宜。安知后世无所用,儿嚼不美还弃之。古今万事皆若此,为尔绕树成嗟咨。
  • 至和改元之一年,有蝗不知自何来。朝飞蔽天不见日,若以万布筛尘灰。暮行啮地赤千顷,积叠数尺交相埋。树皮竹颠尽剥枯,况又草谷之根荄。一蝗百儿月两孕,渐恐高厚塞九垓。嘉禾美草不敢惜,却恐压地陷入海。万生未死饥饿间,支骸遂转蛟龙醢。群农聚哭天,血滴地烂皮。苍苍冥冥远复远,天闻不闻不可知。我时心知悲,堕泪注两目。发为疾蝗诗,愤扫百笔秃。一吟青天白日昏,两诵九原万鬼哭。私心直冀天耳闻,半夜起立三千读。上天未闻间,忽作遇蝗梦。梦蝗千万来我前,口似嚅嗫色似冤。初时吻角犹唧嗾,终遂大论如人间。问我子何愚,乃有疾我诗。我尔各生不相预,子何诗我盍陈之。我时愤且惊,噪舌生条枝。谓此腐秽馀,敢来为人讥。尔虽族党多,我谋久已就。方将诉天公,借我巨灵手。尽拔东南竹柏松,屈铁缠缚都为帚。扫尔纳海压以山,使尔万噍同一朽。尚敢托人言,议我诗可否。群蝗顾我嗟,不谓相望多。我欲为子言,幸子未易呶。我虽身为蝗,心颇通尔人。尔人相召呼,饮啜为主宾。宾饮啜釂百豆爵,主不加诟翻欢欣。此竟果有否,子盍来我陈。予应之曰然,此固人间礼。傧价迎召来,饮食固可喜。蝗曰子言然,予食何愧哉。我岂能自生,人自召我来啜食。借使我过甚,从而加诟尔亦乖。尝闻尔人中,贵贱等第殊。雍雍材能官,雅雅仁义儒。脱剥虎豹皮,借假尧舜趋。齿牙隐针锥,腹肠包虫蛆。开口有福威,颐指专赏诛。四海应呼吸,千里随卷舒。割剥赤子身,饮血肥皮肤。噬啖善人党,嚼口不肯吐。连床列竽笙,别屋连嫔姝。一身万椽家,一口千仓储。儿童袭公卿,奴婢联簪裾。犬豢羡膏粱,马厩馀绣涂。其次尔人间,兵皂倡优徒。子不父而父,妻不夫而夫。臣不君尔事,民不家尔居。目不识牛桑,手不亲犁锄。平时不把兵,皮革包矛殳。开口坐待食,万廪倾所须。家世不藏机,绘绣绵衣襦。高堂倾美酒,脔肉脍百鱼。良材琢梓楠,重屋擎空虚。贫者无室庐,父子各席居。贱者饿无食,妻子相对吁。贵贱虽云异,其类同一初。此固人食人,尔责反舍诸。我类蝗名目,所食况有馀。吴饥可食越,齐饿食鲁邾。吾害尚可逃,尔害死不除。而作疾我诗,子语得无迂。
  • 猛虎出白日,其欲未易量。人人有怒心,常惧不敢戕。壮士独何者,忿气裂怒肠。脱身拔剑去,奋跃如惊翔。虽挟必胜术,岂无邂逅伤。虎不食壮士,壮士自虎当。意贪众人完,岂暇为躯防。虎死众人惠,虎存忧一乡。果哉彼丈夫,赖有一剑将。使其无所操,未免伏道旁。有剑不刺虎,为谋信非臧。无剑徒虎争,虽勇适为狂。利剑亦可嗟,人有我独亡。日暮南山阿,直道何可望。一虎固已尔,况复千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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