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风流才子凌云笔,无梦也生花。挥毫当陛,目无天子,何有雏娃? 岂期闺秀,雕龙绣虎,真若涂鸦。始知天锺灵异,蛾眉骏骨,不甚争差。 右调《青衫湿》 话说燕白颔,因访阁上美人姓名,忽遇老和尚说出皇庄厉害,因不敢再问,恐惹是非,遂忙忙走了回来。到了一个村镇市上,方才定了性,立住脚。他出门时,因瞒着平如衡,不曾吃得午饭。到此已是未申之时,肚中微微觉饥。忽见市稍一竿酒旗飘出,满心欢喜,竟走了进去,捡一副好座头坐下。 此虽是一个村店,窗口种了许多花草,倒还幽雅。燕白颔坐下,店主人随即问道:「相公还是自饮,还是候朋友?」燕白颔道:「自己饮,没有朋友。」店主人道:「用甚么肴?」燕白颔道:「不拘,有的祇管拿来,酒须上好。」店主人看见他人物清秀,衣饰齐整,料是富贵人家,祇捡上品肴馔并美酒搬了出来。 燕白颔一面吃,一面想美人和诗之妙,因叫店主取笔砚默写出来,放在桌上。读一遍,饮一杯,十分有兴。因想道:「昨日平子持还笑我所遇的美人徒有其美,却无真才,不如他遇的冷家女子才美兼至,叫我无言回答。谁知我的美人,其才又过于其美,今日回去可以扬眉吐气矣!」想罢,哈哈大笑,又满饮数杯。忽又想道:「冷家女子题诗,是自家寄兴,却与子持无干;我那美人题诗,却是明明属和。非与我燕白颔有默默相关,乌肯为此。此又胜于子持多矣!」想罢,又哈哈大笑,又满饮数杯。又想道:「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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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悬彩笔直求淑女
遇的美人,虽无踪迹,却有了姓名;我遇的美人,踪迹虽然不远,姓名却无处访问,将如之何?那和尚说不是国戚,就是皇亲。我想这美人若生于文臣之家,任是尊贵,斯文一脉,还好访求。若果是皇亲国戚,她倚着椒房之贵,岂肯轻易便许文人,若不又是遇而不遇了。」因叹一口气道:「我那美人,你这一首诗岂不空做了,难道我燕白颔与美人对面无缘。」 燕白颔此时已是半酣,寻思无计,心下一苦,拿着一杯酒欲饮不饮,忽不觉堕下几点泪来。店主人远远看见,暗笑道:「这相公小小年纪,独自一个哈哈大笑了这半晌,怎么这会子又哭起来?莫非是个呆子。」因上前问道:「相公,小店的酒可是好么?」燕白颔道:「好是好,也还不算上好。」店主人笑道:「若不是上好,怎么连相公的眼泪都吃了出来?」燕白颔道:「我自有心事堕泪,与酒何干!快烫热的来,我还要吃。」店主人笑应去了。 燕白颔又饮了几杯,又想道:「就是皇亲国戚,他女儿若是想我,思量要嫁我,也不怕她父母不从。他若嫌我寒士,我明年就中个会元状元与他看,那时就不是寒士了。他难道还不肯?」想到快活处,又哈哈大笑起来,不觉又吃了数杯。 店主人见他有七八分醉意,因上前问道:「相公尊寓不知在城外,还是城中?若是城中,日色已西,这里到城中还有七八里,也该打行了。」燕白颔道:「我寓在城中玉河桥,既是晚了,去罢!」遂立起身来往外竟走。店主人慌忙拦住道:「相公慢行,且算还了酒钱。」燕白颔道:「该多少?」店主人道:「酒肴共该五钱。」燕白颔道:「五钱不为多,祇是我今日不曾带来。我赊去,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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