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敬宣占据山阳,聚众方图报复,闻有大军来讨,忙同众人整顿人马迎敌。无如兵未素练,人无斗志,战阵方合,四散奔走,进不能战,退不能守,只得弃城而逃。于是敬宣、休之。刘轨奔燕,高雅之、袁虔之等奔秦,今且按下不表。 却说何无忌闻牢之自缢,敬宣出奔,不胜感悼,谓裕曰:「北府旧将,半遭杀戮,吾挤恐终不免,奈何?」裕曰:「无害,玄方矫情饰诈,必将复用吾辈,子姑待之。」俄而桓修镇丹徒,引裕为参军,何无忌为从事,二人皆就其职。一日,修入朝,裕与无忌随往。玄见裕,谓王谧曰:「刘裕风骨不凡,盖人杰也。」谧曰:「公欲平天下,非裕莫可任者。」玄曰:「然。」因屡召人宴,以示亲密,玄妻刘氏有智鉴,谓玄曰:「刘裕龙行虎步,视瞻不凡,恐终不为人下,宜早除之。」玄曰:「我方平荡中原,非裕莫济,俟关陇平定,然后议之末晚。」时玄已封楚王,用天子礼乐,妃为王后,子为太子。殷仲文、卞范之阴撰九锡册命等文,朝臣争相劝进。桓谦私问裕曰:「楚王勋德隆重,朝野之情,咸谓宜代晋祚,卿以为何如?」裕曰:「楚王,宣武之子,勋德盖世,晋室微弱,民望久移,乘运禅代,有何不可?」谦喜曰:「卿谓之可即可耳。」谦以裕言告玄,玄亦喜。因诈言钱塘临平湖开,江州甘露降,使百僚集贺,为受命之符。又以前世禅代,皆有高隐之士,耻于当时独无,乃求得西朝隐士皇甫谧六世孙,名希之,给其资用,使隐居山林。屡加征召不至,诏旌其闾,号曰「高士」。时人谓之」充隐」。 元兴二年十二月了丑,群臣入朝,请帝临轩,手书禅诏,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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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京口镇群雄聚义 建康城伪主潜逃
司徒王谧奉玺绶禅位于楚。帝即避位,逊居雍安宫。百官诣楚王府朝贺。庚寅朔,筑坛于九里山北,即皇帝位,建号大楚,改元雍始。玄入建康宫,将登御座,而床忽陷。群下失色,玄亦愕然。殷仲文趋进曰:「将由圣德高厚,地不能载。」玄大悦,追尊父温为宣武皇帝,母司马氏为宣武皇后。以祖彝而上,名位不显,不复追尊立庙。或谏之不听,卞承之曰:「宗庙之祭,上不及祖,有以知楚德之不长矣。」 玄自即位,心常不自安。一夜,风雨大作,江涛拥入石头,平地水数丈,人尸漂流,喧哗震天。玄闻之惧曰:「奴辈作矣!」后知江水发,乃安。性复贪鄙,闻朝士有法书名画,必假樗蒲得之。玩弄珠王,刻不离手。主者奏事,或一字谬误,必加纠摘,以示聪明。制作纷纭,朝换夕改,人无所从。当是时,三吴大饥,户口减半,会稽郡死者什三四。临海、永嘉等县,人民饿死殆尽。富室衣纙纨,怀金玉,闭门相守饿死,而玄不加恤。更缮宫室,土木并兴,督迫严促。由是中外失望,朝野骚然。秘书监王玄德同弟仲德,一日来见裕曰:「自古革命,诚非一族。然今之起者,恐不足以成大事。异日安天下者必君也。」裕久有建义意,因答曰:「此言吾何敢当?倘有事变,愿同协力。」仲德曰:「吾兄弟岂肯助逆者哉?君如有命,定效驰驱。」于是密相订约而去。 时桓宏镇青州,遣主簿孟昶建康。玄见而悦之,谓参军刘迈曰:「吾于素士中,得一尚书郎,与卿共乡里,曾相识否介?」迈问:「何人?」曰:「孟昶。」迈素与昶不睦,对曰:「臣在京口,惟闻其父子纷纭,更相赠诗耳。」玄笑而止。昶闻而恨之。桓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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