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再找说五更时,德喜随着绍闻到了河边。少年性情,见事风生,坐在河滩,早已脱鞋解袜,准备深厉浅揭,好不欢欣踊跃。不知卢重环已靠身而坐。听见马上有了动静,这卢重环一手掐住德喜脖项,搬翻在地。德喜喊了一声,重环已把一条手巾塞在口中。翻德喜合面向下,一只脚踏住脊背,腰中取出绳来,把双手拴祝河下游有人呼啸了一声,这卢重环应了一声。两个挖坑的人,早已飞奔前来。正是昨日诈说元城投文的:一个是久惯杀人的魔王,一个是新入伙的少年雌盗。邓林摸着刀子来了,谢豹亦带着湿鞋袜合拢前来。那扮捕快魔王问道:“怎的叫马跑了?我想分这匹马哩。”邓林道:“人也叫马驮跑了。”魔王道:“我看您共不得事,原俱是些软蛋内孵出来的。难说一个嫩鸭娃子,都结果不了,还干什么大事。晦气,晦气。出门不利市,把这一个忘八崽子宰割了罢。”口中说着,早已把刀子向德喜后心搠将下来。谢豹忙架住臂腕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县的沈老爷,是咱的一个恩官,为甚的肯与他丢下一个红茬大案哩。你住了手,我对你说这老爷好处。第一件是不肯严比捕役;第二件咱同道犯了事,不过是打上几下挠痒板子便结局。留下这个好县份,咱好赶集。一地手窘了,到这县做生意,又放心,又胆大。况这里捕头王大哥、张家第三的,咱们与他有个香头儿。王大哥十月里嫁闺女,他们有公约,大家要与他添箱。设若要丢下个小人命儿,他身上有这宗批,咱身上有这宗案,如何好厮见哩?你再想。”魔王道:“便宜了这个小羔子。只是不见一个钱、一块银子,再次出门不利市。”卢重环便向德喜腰中一摸,摸个小瓶口,用刀割下来,约有二两多银子,说:“算发了财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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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 炫干妹狡计索赙 谒父执冷语冰人
一派凉腔,四散而去。 这德喜咬着手巾,出气有孔,所以不得闷死。句句听得明白,不敢作声,也不能作声。挺到天明,路有人行,给他取了手巾,解了腕上细绳,苏息了一个时辰,方才晓得痛哭。提了鞋袜,过到河中间,滑了一个侧歪,鞋袜皆顺水而去。 上岸,跣足而行。认定马蹄踪迹,少不得踏确荦,避蒺藜,走了大半日,望见炊饼铺前马匹。绍闻望见彳亍之状,上前搀行了几步。主仆到了铺中,抱头而泣。老人道:“别的没同行么?”绍闻道:“没有。”老人道:“这就天大的造化。只是受惊不小,也就不是耍的。” 主仆收拾行李,老夫妇又劝的吃了几个炊饼,各喝了半碗热茶。绍闻命德喜取出鞋袜自己穿上,脱下蹬靴旧袜叫德喜穿。 即雇觅本铺磨面驴子,德喜骑了西行。 未牌时分,发放来人赶驴而回。早已下店,住个小房,桌子顶门,主仆同床而睡。夜半喂马,主仆结伴方敢起来。日出三竿,方敢出店。真真“一夜被蛇咬,十日怕麻绳”光景。 连日俱是如此。一路行来,目不邪视,口无狂言。自此行行宿宿,渡河进省,那有一点事情。正是: 敬慎从无凶险至,纵恣难免错讹来。 坦途因甚成危径?放胆一分祸已胎。 且说绍闻回到家中,一见母亲,不觉抱住大哭起来。王氏忙问所以,绍闻痛的话也说不上来。德喜说了怎的五更出店,怎的强盗掀大叔腿,怎的塞他的口,怎的要拿刀搠他。从头至尾,说个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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