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愁见干戈起四海,恨无才能济生灵。 不如痛饮中山酒,真到太平方始醒。 话说雷万春在饭店中,寻问哥哥雷海清住处。忽见旁边一人向他说道:“看你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似非凡品,为何去寻那瞽目的雷海清?况他不过是个梨园乐工,难道你去屈膝嬖人③,枉道希求进用么?” 万春道:“台兄在上,俺非是屈膝嬖人。俺乃涿州雷万春,向来流落巴蜀。因海清是俺家兄,故此要来见他。” 那人道:“如此小弟失言了。”万春道:“请问台兄尊姓大名?”那人道:“小弟姓南名霁云,邠州人也。一身落魄,四海为家。每叹宇宙虽宽,英雄绝少。适才见兄进门,看来是个好汉。故此偶尔相问,若不弃嫌,到小弟房中少坐,叙谈片时,不知可否?” 万春道:“无意相逢,盘旋如此,足见盛情,自当就教。”霁云遂邀万春到房中,叙礼坐定。 万春道:“请问南兄到此何干?” 霁云道:“小弟有个故人,姓张名巡,乃南阳邓州人氏。先为清河县尹,后调浑源。近闻他朝觐来京,故此特来寻他。我到得长安,不想他又升了睢阳守御使,出京去了。我如今不日就要往睢阳投见他去。” 万春道:“兄要见他何干?”霁云道:“我见奸人窃柄,民不聊生,张公义气薄云,忠心贯日,我去投他,不过是辅佐他与皇家出一臂死力耳。”万春道:“如此说来,原与不才志同道合,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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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禄山儿范阳造反
恨未得遇逢,时怀郁愤。 兄既遇此义人,不才愿附骥尾,敢求台兄挈带同往。” 霁云道:“若得兄同心戮力,当结为刎颈之交,死生相保,患难相扶。”万春道:“如此甚妙,请上受我一拜。”霁云道:“小弟也该一拜。” 两人跪下,对拜了四拜。 万春道:“明日去见过家兄,便当一同就道。”霁云道:“既为异姓骨肉,汝兄即我兄也。明早当同去拜见。”是晚,霁云将银子付与主人家,备了夜饭,二人吃了,各自睡下。 明日二人携手入城,问到西华门羽霓院前。万春央守门人通报进去。不多时,守门人出来请道:“爷请二爷进去,小人在前引导。”将南、雷二人引到典乐厅上。 早见雷海清身穿绣披风,头戴逍遥巾,闭着一双眼睛,一个清秀童子扶着出来,倚着柱子立定,仰着脸,挺着胸,望空里只管叫道:“兄弟来了么,在那里?” 万春向前扶着道:“哥哥,兄弟在这里。”定睛一看,见海清鬓发已斑,须髯半白,不觉愀然下泪。便道:“愚弟在此拜见哥哥。”捧着海清的手跪将下去。 海清也忙跪下,同携了起来。万春道:“愚弟有个盟兄南霁云,同在此拜你。” 海清又望着空里道:“瞽目之人失于迎迓,快请来相见。”霁云向前施③ 嬖(bì,音壁)人——旧指被封建统治者宠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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