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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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我追问继之:“那一个候补道,他的夫人受了这场大辱,还有甚么得意?”继之道:“得意呢!不到十来天工夫,他便接连着奉了两个札子,委了筹防局的提调与及山货局的会办了。去年还同他开上一个保举。他本来只是个盐运司衔,这一个保举,他就得了个二品顶戴了。你说不是得意了吗?”我听了此话,不觉呆了一呆道:“那么说,那一位总督大帅,竟是被那一位夫人——”我说到此处,以下还没有说出来,继之便抢着说道:“那个且不必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这位夫人被辱的事,已经传遍了南京,我不妨说给你听听。至于内中暧昧情节,谁曾亲眼见来,何必去寻根问底!不是我说句老话,你年纪轻轻的,出来处世,这些暧昧话,总不宜上嘴。我不是迷信了那因果报应的话,说甚么谈人闺阃,要下拔舌地狱,不过谈着这些事,叫人家听了,要说你轻薄。兄弟,你说是不是呢?”
	  我听了继之一番议论,自悔失言,不觉涨红了脸。歇了一会,方把在元和船上遇见扮了官做贼的一节事,告诉了继之。继之叹了一口气,歇了一歇道:“这事也真难说,说来也话长。我本待不说,不过略略告诉你一点儿,你好知道世情险诈,往后交结个朋友,也好留一点神。你道那个人是扮了官做贼的么?他还是的的确确的一位候补县太爷呢,还是个老班子。不然,早就补了缺了,只为近来又开了个郑工捐,捐了大八成知县的人,到省多了,压了班。再是明年要开恩科,榜下即用的,不免也要添几个。所以他要望补缺,只好叫他再等几年的了。不然呢,差事总还可以求得一个,谁知他去年办镇江木厘,因为勒捐闹事,被木商联名来省告了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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