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 可惜青年易白头,一番春尽一番秋。 鬼病难换青昼永,闲愁犹胜白云浮。 划损金钗心悄悄,敲残玉漏梦悠悠。 一点灵犀难自按,谩教花下数风流。 说这丑姑儿,原是在小姐房中伏侍的一个使婢,年纪可有十七八岁,眼大眉粗,十分丑陋。小姐嫌腌臜 ,凡一应精细事务,件件唤着琼娥,再不肯落他手里。只拣那粗夯用气力的,便唤着他做些。倒有一件,这丑姑人都看他不出,丑陋中带着几分丰趣,年年至三月天气,便有些恹恹春病,攒着眉,咬着指,就如东施效颦一般,便熬不过那般滋味。有诗为证: 几度伤春不自由,投桃无计枉孱愁。 谁知传命宣花使,顷刻推门指路头。 琼娥正去唤他,走到房门首,只听得他在里面唧唧哝哝,自言自语,句句都是伤春的说话。琼娥听了,悄悄推进房门,掩着口,忍不住笑道:“丑姑,小姐着我来分付你,到园中唤牧童折花哩。”丑姑道:“姐姐,瞒你不得,小妹妹正花心动在这里,一步也行走不动。做你不着,替我走一遭罢。”琼娥道:“呸,羞人答答的,丫头家,亏你说这样话。”丑姑摇头道:“姐姐,你莫要是这般说。我的心,就是你的心一般。而今三月天气,那猫狗也是动情的时节。怎说得这句自在话儿?” 琼娥道:“你快噤声,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只是你我两个讲讲,还不打紧。倘是老夫人听见,这着实一顿打,决不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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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丑姑儿园内破花心 小牧童堂上遗春谱
。”丑姑笑道:“姐姐说得有理,小妹子今后痛痒只自得知罢。”琼娥道:“不要闲说,小姐等着要花。我先去伺候梳妆,你快分付牧童来。”琼娥说罢,便转身先去小姐房中,伏侍梳洗。 你看这丑姑,慢慢的拖着一双脚,带两只鞋片,一步步走到园中。四下一看,哪里见个牧童?便作娇声叫道:“管园的牧童哥,哪里去了?小姐等着花哩。” 原来这牧童恰正脱去衣服,赤着身,露着体,坐在那水边石上洗澡,听得唤他名字,暗自惊疑道:“哪里来这一个娇娇滴滴的声儿?”连忙带着水一骨碌站起身来,抬头仔细一看,又不见个人影,便厉声答应道:“牧童在这水池里洗澡哩。”那丑姑听说洗澡,却也是有心要看牧童身边那件东西,忙忙的走到池边,只见他那件东西劈空发起性来,真是十分利害。 丑姑看了,假意儿掩着口道:“呸,小的家好不识羞,青天白日露出这一张呆□,就如铁杵一般。倘是老夫人、小姐劈头走到,只说我们思量干甚么歹事。还不起来,快快拭了浴,折花与小姐去。” 你看这牧童,也等不得拭干身上,连忙披了衣裳,系了暖肚,笑嘻嘻上前就把丑姑搂住,做了一个嘴,道:“丑姑的心肝,我牧童为着你,险些儿害了一场老大的相思病。这也是今日天缘凑巧,来得恰好,就在这芳草坡上,大家去其衣,解其裩,耍一个快活去。”那丑姑扭着头道:“啐,不知死活的冤家。老夫人知道,不晓得你要偷婆娘,倒说我来拐小官。那时打得十生九死,怎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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