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苏州府吴县船户单贵,水手叶新,即贵之妹丈,专谋客商。适有徽州商人宁龙,带仆季兴,来头缎绢千有余金,写雇单贵船只,搬货上船。次日,登舟开船,径往江西而去,五日至漳湾艄船。是夜,单贵买酒买肉,四人盘桓而饮,劝得宁龙主仆尽醉。候至二更人静,星月微明,单贵、叶新将船魆魆抽绑,潜出江心深处,将主仆二人丢入水中。季兴昏昏沉醉,不醒人事,被水淹死。宁龙幼识水性,落水时随势钻下,偶得一木缘之,跟水直下,见一只人船悠悠而上,龙高声喊叫救命。船上有一人姓张名晋,乃是宁龙两姨表兄,闻其语系同乡,速令艄子救起,两人相见,各叙亲情。晋即取衣与换,问以何故落水,龙将前事备细说了一遍,晋乃取酒与他压惊。天明,二人另讨一船,知包公巡行吴地,即写状具告:告为谋命谋财事:肆恶害人,船户若负嵎之虎;离乡陷本,客商似涸水之鱼。身带银千两,一仆随行,来苏贩缎,往贸江西,寻牙雇船装载。不料舟子单贵、水手叶新等,揽身货载,行至漳湾,艄船设酒,苦苦劝醉,将身主仆推入江心。孤客月中来,一篙撑载菰蒲去;四顾人声静,双拳推落碧潭忙。人坠波心,命丧江鱼之腹;伊回渡口,财充饿虎之颐。无奈仆遭淹死,身幸张晋救援。恶喜夜无人知,不思天理可畏。乞准追货断填。上告。 包公接得此状,细审一番。随行牌捕捉,二人尚未回家。公差回禀,即拿单贵家小收监,又将宁龙同监。差捕快谢能、李隽二人即领批径巡水路挨访。岂知单贵二人是夜将货另载小船,将空船扬言被劫,将船寄在漳湾,二人起货往南京发卖。既到南京,将缎绢总掇上铺,得银一千三百两,掉船而回。至漳湾取船,偶遇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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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刁船户分审露马脚 宁仆人认货凭鼎字
李二公差,乃问道:“既然回家,可搭我船而去。” 谢、李二人毫不言动,同船直回苏州城下。谢、李取出扭锁,将单贵、叶新锁起。二人魂不附体,不知风从何来。乃道:“你无故将我等锁起,有何罪名?”谢、李道:“去见老爷就有分晓。”二人捉入城中,包公正值坐堂,公差将二人犯带进道:“小的领钧旨挨拿单贵一起人犯,带来投到,乞金笔销批。”包公又差四人往船上,将所有尽搬入府来。问:“单贵、叶新,你二人谋死宁龙主仆二人,得银多少?”单贵道:“小人并未谋人,知甚宁龙?” 包公道:“方有人说凭你代宁龙雇船往江西。中途谋死,何故强争?”单贵道:“宁龙写船,中途被劫,小人之命险不能保,安顾得他?”包公怒道:“以酒醉他,丢人波心,还这等口硬。可将各打四十。”叶新道:“小人纵有亏心,今无人告发,无赃可证,缘何追风捕影,不审明白,将人重责,岂肯甘心。”包“公道:“今日到此,不怕你不甘心。从直招来,免受刑法;如不直招,取夹棍来夹起。”单贵二人身虽受刑,形色不变,口中争辩不一。 俄而众兵搬出船上行李,一一陈于丹墀之下。监中取出宁龙来认,中间动用之物一毫不是,银子一两没有,缎绢一匹也无——岂料其银并得宁尤的物件皆藏于船中夹底之下——单贵见陈之物无一样是的,乃道:“宁龙你好负心。 是夜你被贼劫,将你二人推入水中,缘何不告贼而诬告我等?你没天理。” 龙道:“是夜何尝被贼?你二人将酒劝醉,魆将船抽出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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