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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百事无一遂,唯秋天设为吾季。祛我膏肓清我心,薄凉亲臂针所刺。肖子家在野云间,窗鸟庭鹤清可攀。把臂来欢意不足,两杯鲸吸倒地天。自言甘作秋尘苦,和风飘泊随所处。安能袖手壁上观,要识天涯无限路。嗟我如叶堕污沟,虫蟋所托萤所游。仰看枝上青青者,真如网蛛对鹏羞。大风撼树摧柔草,酒入怆怀悲如捣。扶醉来坐衣欲飞,雨里万家灯影渺。六年旧迹雪中爪,楼夺山径市夺野。犹馀故石温难收,曾经听法殷殷者。此生如寄何所思,已来未来似已知。叹身已隐心未隐,两相交斗安能持。昔年自许云中翮,欲为世界磨躯灭。躯壳犹存世犹旧,情怀闲作二毛白。山中谁弄唢呐声,如风中絮百回萦。勿忘他年连云里,吹箫和雨要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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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士毫抛拈扁担,将军令下战瓜田。倏穿曲径飞毛腿,欲起双峰铸铁肩。记我前诗多旖旎,哀君故地减婵娟。夕阳回照真天火,赤臂科头作炭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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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意切态鲁莽,驰突入诗不可挡。我笔力能穷奇变,抟弄造化如反掌。远者欲趋推近背,近者撑屹安肯让。谁振长风天外来,略能传意随枝浪。平生心事絮飘空,穷途欲哭谁能同,山汝独爱究何为?人将指汝为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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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浩荡如天宇,中有璧月为吾心。圆缺阴晴不能减,耿耿来照中秋人。中秋与月俱千年,我生未过中秋节。亦如明月伫穹霄,看人长夜笙歌咽。今年心转如飘风,来往去住皆无从。尘光壮怀久已厌,且将美酒斗佳朋。素娥宛转十六女,始学窥人颜尚红。渐移前山泻乳白,万山吮尽眠如童。座中指月复指杯,两皆人世幽人陪。明朝月缺杯生霉,此时不饮更何为。陈李言笑相难推,有今不论唯古追;三女瞢然耸耳廓,一杯独握吾先颓。忽忽人散室如墓,萧壁尘书冷难抚。但馀明月未相忘,盈盈附窗悄作语。茫然踏月扶风肩,夜凉薄臂露淋漙。迢云有人吾所欢,容光如月眼如潭。小坐身近知心遥,识我心者忽来邀。把臂无语但相笑,抬望明月环空照。此生无物不流迁,期两心贞月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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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子一树花,独放山崖落。横枝斜玉腰,举手抚窗角。柯端擎糁粉,蝶翅来何弱。秋风非忍人,颇亦解戏谑。使彼回身嗔,香裾飘悉索。六年两相顾,不语心有约:当春著数叶,入夏犹寥寞。及此嘉秋至,闻商心始乐。牖中淡漠人,长抱病躯壳。旭夕耽作诗,诗成诵树噱。病不足成忧,酒为营卫魄。渊明与东坡,况是洗心药。问此邻如何,树云颇不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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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囊薄如堕地叶,钱囊瘪更下躯百;前者无之不能生,后无虽生亦死色。我重斯生贵昏闷,世人见钱目如裂。比来云溪六载苦,坐养心斋昼掩户;皆疑金多莫敢显,岂知唯一人如土。却喜躯囊两轻尘,偶出自谓当羽举;敝服败履抚腹都,不意十遇九债主。我眉低垂夺髭位,彼目上瞠入发首。气慨山压落吾肩,语词铁击塞吾口。逡巡道侧不能逃,忽忽如龟转瓮釜。归来自觉贫亦福,苟不如此谁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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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无钱明或多,君子豹变易岂讹。乞儿得金目如土,将毋范进初中举。贫时急为富时筹,预搔待痒庶有补:半开公司起大厦,半入回扣法已许;半刊书籍色须黄,半非投机且炒股;半买轿车驰高速,半置别墅藏好女;半请作家立传记,半捐慈善有佳誉。半建堂厦誇浮华,分不与农使咨嗟;半立工厂飞埃毒,分不用救环境酷;半掘地球食我母,半浇特区大寨福。犹有一半不肯出,将为吾华造监狱。既使民为孔方不择术,精神尽被物质杀,安能无物备后急?君看不过数年间,人皆改行为盗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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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风云不测间,或吾明日竟无钱。将持野老生苔耜,去辟深山失主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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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落溪声瘦,风微虫影坠。秋窗萧听叶,的是江湖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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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三百日,百日宜吾体。从今一杯酒,携秋入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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