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祖禹
生平
范祖禹,生于仁宗康定二年(公元1041年),卒于哲宗元符元年十月初十(公元1098年11月5日)。字淳甫,一字梦得,是北宋中期著名的史学家,“三范修史”范镇、范祖禹、范冲之一。
据说,范祖禹出生时,他母亲梦见“一伟丈夫被金甲入寝室,曰:‘吾汉将军邓禹。’”因此,被命名为范祖禹。范祖禹从小是孤儿,他叔祖父是北宋名臣范镇,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抚育。但范祖禹仍因为自己是孤儿而伤心不已,每当别人参加喜庆宴会时,他都面容凄惨,心情抑郁。整日里闭门读书,从不干预人事。后来到了京城汴梁,所接触的都是一时名人。叔祖父范镇对范祖禹十分器重,说:“此儿,天下士也。”
范祖禹在仁宗嘉祐年间,中进士甲科。司马光修撰《资治通鉴》,范祖禹负责唐代部分的撰写工作。在洛阳十五年,一心撰写《资治通鉴》,不事进取,赢得司马光的称赞。司马光认为他“智识明敏,而性行温良,如不能言;好学能文,而谦晦不伐,如无所有;操守坚正,而圭角不露,如不胜衣,君子人也。”《资治通鉴》修成后,司马光推荐范祖禹任秘书省正字。当时是王安石执掌朝政,也十分看重范祖禹。王安石的弟弟王安国与范祖禹十分友善,曾示意范祖禹去拜谒王安石,但范祖禹竟不为名利所动,没去拜谒。富弼致仕以后住在洛阳,很少与人接触,唯独对范祖禹例外;富弼病重时,召来范祖禹授给他临终密疏,主要是论述王安石查封误国和新法的弊端,言辞十分激切。富弼死后,别人都认为这样的奏疏奏上去肯定会得罪王安石,建议范祖禹不要上奏,但范祖禹还是坚持上奏了。
神宗死去,哲宗继位,范祖禹擢任右正言。后吕公著执掌朝政,而范祖禹是吕公著的女婿,避嫌辞职改任祠部员外郎,不久又辞职而除任著作郎、修《神宗实录》检讨,后迁任著作郎兼侍讲。
哲宗因夏天暑热,暂停讲书,范祖禹上疏皇帝认为,“陛下今日学与不学,系他日治乱。如好学,叫天下君子欣慕,愿立于朝,以直道事陛下,辅佐德业,而致太平;不学,则小人皆动其心,务为邪谄,以窃富贵。”建议哲宗恢复讲读。不久,范祖禹迁任起居郎,又召任中书舍人。吕公著死去,召拜右谏议大夫,首次上疏论皇帝正心修身的必要性。蔡确得罪,范祖禹上疏,建议宽厚对待大臣。蔡京在蜀地任职,范祖禹上疏批评蔡京“小有才,非端良之士。”当时的执政大臣想在新法、旧法中间依违模棱,范祖禹上书反对。不久,兼任国史院修撰、礼部侍郎,上书论述监、司、守、令官职的重要性。
宣仁太后去世,朝迁上下议论纷纷,当权者胆小畏惧,莫敢发言,范祖禹担心小人乘机兴风作浪,危害朝政,上奏皇帝不要听信谗言,遗误将来。又建议皇帝“以大公至正为心,罢安石、惠卿所造新法,而行祖宗旧政。”
哲宗绍圣年间,章惇执掌朝政,有意恢复王安石、吕惠卿时期颁行的新法,范祖禹上书皇帝,极力证明章惇不可大用,皇帝没有听从,于是范祖禹请求离开京城去地方。皇帝当时准备重用范祖禹,但朝廷内外反对的人为数不少,于是以龙图阁学士出知陕州。不久,有人上奏论范祖禹在撰修《神宗实录》时刊落事迹、变乱美恶,再加上曾经上书谏禁中雇乳媪事,于是连贬武安军节度副使,昭州别驾,安置永州、贺州二地;不久,又迁往宾州、元符元年(1098年)被贬至化州安置,未几卒,卒年五十八岁。
据记载,范祖禹“平居恂恂,口不言人过”。但遇到大是大非问题,往往坚持原则,据理力争,从不模棱两可。在皇宫里侍从皇帝,“守经据正,献纳尤多。”范祖禹为皇帝讲解《尚书》至“内作色荒,外作禽荒”时,拱手而立,再三吟诵,直到皇帝“首肯再三”,才肯罢休。每次为皇帝进讲之前,一定要端正衣冠,好似在皇上面前一般,命子弟在一旁侍立,先按讲其说,“开列古义,参之时事,言简而当,无一长语,义理明白,粲然成文。”被苏轼誉为皇帝的第一号讲官。范祖禹除参预编撰《资治通鉴》外,还独自撰有《唐鉴》十二卷,《帝学》八卷,《仁皇政典》六卷。特别是《唐鉴》十二卷,“深明唐三百年治乱,学者尊之,目为‘唐鉴公’。”
范祖禹的诗文集被称为《范太史集》,共五十五卷。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范祖禹的文集,“世有两本,一本仅十八卷”,是明朝人程敏政从秘阁中借阅时摘钞而成,不是全本。《四库全书》收存的五十五卷本,与《宋史·艺文志》、马端临《文献通考·经籍考》所记载的卷目基本相符,大概是宋朝时的旧本。在五十五卷的《范太史集》中,卷一至卷三是诗歌;卷四至卷六是表状、札子;卷七至卷十二是表;卷十三至卷二十六是奏议;卷二十七是进故事;卷二十八至卷三十三为翰林词章;卷三十四是启状;卷三十五是赋、论、策问;卷三十六是记、序、铭、书、传;卷三十七是青词、祭告文、诔文、哀词等;卷三十八至卷五十五为墓志铭、神道碑、皇族墓志铭、石记、皇族石记等。
-
太华朝紫清,莲花开绿烟。尝闻希夷隐,欲学南华仙。道与寥廓友,形随变化迁。餐霞倚八极,御气游九天。静夜披蕊笈,清晨漱瑶泉。閒临日谷啸,下拂云窗眠。一朝玉棺坠,委体同蜕蝉。霓旌自宛转,羽驾何飘翩。空馀故馆在,遗像犹依然。嗟吾生已后,不得见当年。扶摇若可借,永谢区中缘。
-
苏公沧洲趣,日夕怀山阴。公堂植珍木,寄梦天姥岑。亭亭碧玉干,气象俯乔林。雷霆已难拔,霜雪何敢侵。苍皮卷鳞甲,细叶抽锋针。稍出珊瑚枝,中含笙磬音。鸾凤待栖息,讵肯容凡禽。西风荡积雨,畏日方流金。潭潭宗伯府,窈窕岩谷深。北窗卧羲皇,笑语合朋簪。苍生望安石,出处本无心。万象入毫端,四溟纳胸襟。文房俎豆列,武库矛戟森。甘棠爱召伯,勿使蝼蚁寻。世俗多贵远,岂知古犹今。他年老东山,应记梁父吟。
-
夜静月明溪水喧,先秋风物已萧然。藤萝作帐云为枕,冷挂絺衣石上眠。
-
玉座焦劳侧席居,侍臣忧国尽应徐。宸心有感先离毕,星使分祈未下舆。触石寸云寰宇遍,稽天巨浸百川趋。不才太史那能颂,唯待丰年以喜书。
-
山行水逶迤,郁屈如盘龙。缘溪夹修竹,被岭多长松。悬门倚岩石,终日对青峰。初仕昔为宰,读书过三冬。忘机狎鸥鸟,劝稼亲老农。讼庭可罗雀,铜印苍藓封。尔来三十年,梦想幽人踪。风尘京洛间,邑子或相逢。晚岁上玉堂,天门深九重。缅思寒潭碧,一洗我心胸。送子西南归,恨无羽翼从。为我谢邦人,今愧白发容。
-
维师谢公衮,稷契仰高躅。公子眷庭闱,西郊作侯牧。飘飖丹穴凤,灿烂文昌宿。雅望冠朝端,妙年分陜服。綵衣照洛水,红旆驱崤谷。荆山连太华,翠气堆群玉。长河从天来,回斡卷坤轴。东奔触砥柱,北向摧平陆。壮哉山河固,屏翰神明隩。秦人亦劳止,生气日已蹙。兵戈困疮痍,赋敛苦敲朴。使君得召父,庶可饱饘粥。耕桑遍南亩,礼义兴比屋。门前长安道,日夕击征毂。念昔西徂东,经过厌结束。尔来卧岩谷,十载归天禄。犹如闭樊笼,恨未随鸿鹄。隐几思故山,侧身望乔木。何时拂尘衣,假道西走蜀。驻马问甘棠,歌谣听淳俗。
-
二年隔京洛,思见亦已久。骊驹将戒行,姑共一杯酒。君来买园林,山川既富有。顾我犹旅人,安排卧林薮。不意嵩岭云,输君先入手。谋生已知拙,高遁惭居后。贵富等浮云,名声似箕斗。终当结茅屋,邻舍闻鸡狗。杖屦作往还,过从惟野叟。爱君修竹间,一水似崖口。扫除石上月,寒桧摇青帚。早赋归去来,无为事奔走。前期知非远,同集待诸友。寄我思洛诗,东风想回首。
-
忆昔仁皇凭玉几,延和春昼神龙起。赭袍黄伞放诸生,却下红帘半天里。君为第二惊众人,愧我非才居后尘。题名桂籍皆年少,有似鹤鸿毛羽新。尔来四朝三十载,相逢何怪容颜改。昭陵拱木郁参天,麟阁名臣几人在。侍从同登白玉除,每思夙昔梦华胥。君今出作八州牧,千里旌旗引舳舻。淮阳卧治岂当久,宣室夜召终非疏。下车先表崔节妇,助我汗简成新书。
-
成均祭酒出储胥,叹息东门祖二疏。顾我言非韩吏部,多公节似孔尚书。诸生共惜阳城去,三径重开蒋诩居。琳馆遥瞻霄汉外,秋风一鹤上空虚。
-
我思适吴越,怀古意如何。太伯振高风,仲雍扬清波。绪馀有季子,饥食玉山禾。山水发奇秀,古来英俊多。秦君淮海彦,文锋雄太阿。早依苏扬州,匠手为砻磨。光芒侵星斗,气象奔江河。青衫拾科第,试邑佐弦歌。春水生南国,扁舟浮绿罗。方将剖蚌璞,焜耀随与和。我病久废诗,缅思眄庭柯。徬徨恋紫闼,岁月屡蹉跎。看君登朝廷,奏颂助猗那。为我谢苏公,先归待江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