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轶事

陈维崧

朝代:(清)

  陈维崧(1625~1682)清代词人、骈文作家。字其年,号迦陵。宜兴(今属江苏)人。清初诸生,康熙十八年(1679)举博学鸿词,授翰林院检讨。54岁时参与修纂《明史》,4年后卒于任所。
更 多

成就

词方面
  陈维崧的词,数量很多。现存《湖海楼词》尚有1600多首。风格豪迈奔放,接近宋代的苏、辛派。蒋景祁《陈检讨词钞序》说:"读先生之词者,以为苏、辛可,以为周、秦可,以为温、韦可,以为《左》、《国》、《史》、《汉》、唐、宋诸家之文亦可。……取裁非一体,造就非一诣,豪情艳□,触绪纷起,而要皆含咀酝酿而后出。"虽嫌夸张,但陈维崧以豪放为主,兼有清真娴雅之作,是为事实。更难得的是陈维崧各体词都写得很出色。陈廷焯《白雨斋词话》说:"国初词家,断以迦陵为巨擘。""迦陵词气魄绝大,骨力绝遒,填词之富,古今无两",《湖海楼词》最为可贵的,是能注意反映社会现实,如〔贺新郎〕《纤夫词》,写清兵征发10万民夫替战船拉纤,"列郡风驰雨骤",使得"闾左骚然鸡狗",还写到一民夫与"草间病妇"的"临歧诀绝",情状凄惨。〔南乡子〕《江南杂咏》揭露官府对劳苦人民敲骨吸髓的罪恶:"户派门摊",使卖屋纳税的农民"独宿牛车滴秋雨",而官吏的凶恶却"如鬼"。此外多写自己的怀才不遇及国家兴亡之感,如〔点绛唇〕《夜宿临□驿》、〔醉落魄〕《咏鹰》、〔夜游宫〕《秋怀四首》、〔夏初临〕《本意》、〔沁园春〕《赠别芝麓先生,即用其题〈乌丝词〉韵》等,伤时感物,豪放苍凉。〔沁园春〕《题徐渭文〈钟山梅花图〉同云臣、南耕、京少赋》词,则把历史故实、眼前新事、画面景色,作者胸臆全都摄纳词中,陈廷焯《白雨斋词话》评为:"情词兼胜,骨韵都高,几合苏、辛、周、姜为一手。"这说明陈维崧能将不同风格冶于一炉,而能抒写自如。此外,〔念奴娇〕《读屈翁山诗有作》,雄奇壮阔,兼富情趣,〔唐多令〕《春暮半塘小泊》信手拈来,口语入词;也显示出他能运用多种艺术手法的特点。〔望江南〕、〔南乡子〕等组词,以清新笔调,写江南、河南的风光和社会生活;〔蝶恋花〕《六月词》写农民入城的情态;〔贺新郎〕《赠苏□生》写艺人的遭遇,这些词又显示出陈维崧词题材广阔的特点。陈维崧词的缺点是有时倾泻过甚,一发无余,便缺余蕴。稍嫌轻率。

诗方面
  陈维崧亦能诗,但成就不如其词与骈体文。他的骈体文,在清初亦是一大家,毛先舒为其作序,评为:"具龙跳虎卧之奇","得歌行顿挫之致";毛际可作序,评为"言情则歌泣忽生,叙事则本末皆见。至于路尽思穷,忽开一境,如凿山,如坠壑……"。《与芝麓先生书》、《余鸿客金陵咏古诗序》、《苍梧词序》等,都写得跌宕悱恻,有很强的感染力。著作有《湖海楼诗文词全集》54卷,其中词占30卷。


词作风格

  陈维崧词作的风格。自宋代以来,词的风格分类不外乎两种,即婉约与豪放。陈的词是明显属于后一种的,这点无可非议。我们知道,宋代的豪放词派主要以苏轼和辛弃疾等人为主,虽然也有刘克庄、张元干、陈亮等,但成就远逊此二人。如果加以留意的话,我们会发现,苏东坡的豪放词更多的是表现出一种旷达,而辛弃疾的词则是雄深雅健,在刀光剑影中仍不失儒雅的气度。陈维崧的词不但延续了他二人的写作格调,还增加了一种霸悍之气,更加咄咄逼人。这种霸悍之气主要表现在抒情的爆发力上。我们不妨在此与稼轩的词风作一下比较。我们常说稼轩的词“横绝六合,扫空万古”,多抚时感事之作,雄深雅健的词风匹世无双。这种词风的构成,一种说法是来源于邹祗谟所说的“他的词是从南华、冲虚中得来”,即受老庄的影响更为深远,这是辛氏的词深的一大原因;另一种说法是刘熙载在《艺概》中论述苏、辛词时指出的“潇洒卓荦,悉出于温柔敦厚”,就是说受到了儒家诗教的渗透。另外,稼轩所处的时代,他本人的阅历、学识、身份、个人禀赋等也决定了他的词风。那么为什么陈维崧的词风与稼轩有那么大的差异呢。前面已经讲过了,陈维崧经历了历史的巨大动荡,这对他的思想观念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古代儒家曾有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处事原则,但沧海桑田的变化淡化了陈维崧的老庄思想,心理的重创和身世的磨难,已经自觉或不自觉地冲刷了他温柔敦厚的观念,他的悲怆心绪,他的无可排解的愤闷化作了“刬然啸空”之音。压抑的情怀在词中得以激射出来,因而使他的词中有一种独异的霸悍之气和巨大的冲击力。这霸悍二字,应当这样理解,从艺术风格的概念来说,是骨力劲挺,气势浑茫磅礴,神思飞扬腾跃,情致酣畅淋漓。这种气势,一是他在词的写作艺术上达到了自由超越的程度,以往的观念难以再作束缚;另一方面,又由于他精通历史,有史才,同时将歌行和赋等笔法充分运用到了他的词中,纵横议论,洞照古今的手法使他的词在抒情的空间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拓宽。所以,主客观等多方面的因素促使他的词能够另拓疆域,自辟门径,发挥了苏、辛的短处,成就了非凡的造诣。前面我们讲了陈维崧的所处的时代、词的历史地位和他的艺术风格。下面,我想结合他的几首词来分析一下他的词的艺术特点。

  陈维崧是位比较全面的词人,他不仅擅长写长调,写豪放一类的词,而且也兼擅小令和慢词,且艺术性都比较高。但如果从他才力展现的角度来看,长调则是最能体现他的才情和驾驭能力的。而且在长高调中,豪放类的词居于主要地位,这就构成了他的词的主要风格。要总结他的词的特点的话,我想就我的看法而言,应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他精于用典。这和他熟读史事关系很大,他往往一首词中参杂着十几个典故,如果不熟悉这些典故的话,就很难理解词中所含的深意。我在此举一首词为例。陈维崧曾写过一组汴京怀古的词,调子用的是满江红,共十首。这十首词,结合地理、历史、人物等,用了大量的典故。其中第四首写的是“吹台”,全词如下:

  太息韶华,想繁吹、凭空千尺。其中贮、邯郸歌舞,燕齐技击。宫女也行神峡雨,词人会赋名园雪。羡天家,爱弟本轻华,通宾客。梁狱具,宫车出;汉诏下,高台坼。叹山川依旧,绮罗非昔。世事几番飞铁凤,人生转眼悲铜狄。着青衫,半醉落霜雕,弓弦砉。

  这首词写的是汉梁孝王一系列豪华的生活场面,感叹世事变迁,人生易老,无以为怀,其中寓含理趣。这些我们都先不说,只说用典。首先,吹台是什么?吹台又名繁台,是梁孝王修的,后来有个姓繁的人居住其侧,所以后人又称作繁台。现在河南省开封市东南。邯郸歌舞这句中,邯郸是战国时赵国的都城,古时赵女善歌舞,所以王维的诗中有“赵女弹箜篌,复能邯郸舞”之句。燕齐技击,技击是一种用于搏斗的武术,《荀子.议兵》中说,齐王隆技击,就是说齐人好以武力斩敌人也。神峡,说的就是巫山神女,宋玉的《高唐赋》中有朝为行云,暮为行雨的典故,这个典故大家都知道,就不多解释了。名园,是指梁孝王所筑的兔园,后人称为梁苑或梁园。赋雪也有典故。《文选》中谢灵运的《雪赋》中说:梁王不悦,游于兔园,乃置旨酒,命嘉友,召邹生、延枚叟,相如末至,居客之右。俄而微霰零,密雪下。王乃歌,……为寡人赋之”。天家,是帝王的代称,这里说的是汉景帝。爱弟:梁孝王是汉景帝的同母弟弟。轻华,是指年轻而有才华。通宾客,就是好宾客的意思。这里也有典故。《史记、梁孝王世家》中说:招延四方豪杰,自山东游说之士,莫不毕至;齐人羊胜,公孙诡、邹阳之属皆游梁。这是上片的用典。

  下片的梁狱具,说的是一段历史。历史上说,梁孝王是汉景帝的同母弟弟,因为有功,得到天子赐的旌旗,他可以自由出入王宫。梁孝王非常宠信羊胜公孙诡。栗太子废了的时侯,太后就想立梁王为太子,但是被袁盎等人给谏止了。梁王因此十分恨袁盎,就和羊胜、公孙诡等人密谋,暗地里派人刺杀了袁盎和他的十几个议臣。由此汉景帝对梁王产生的怀疑,后来经过调查,证实果然是梁王所为,就派田叔去抓捕羊胜和公孙诡,羊胜与公孙诡得知消息后自杀。这时太后因为梁王的事整日忧心忡忡,寝食不安,日夜哭泣不止。汉景帝也感到不安了。于是梁孝王上书请罪,太后和景帝非常高兴,敕免了梁王。但是从此以后却疏远了梁王。汉诏下,说的是梁王死了以后,汉景帝下诏书,将梁王的属地分为五国。铁凤,说的是世间的事就像铁凤凰那样飞逝了。铁凤出自《西京赋》:宫阙上作铁凤凰,令张双翼,举头敷尾。是指在宫阙上的装饰物。铜狄,是指铜人,这个典一般读史的人都了解。唐诗人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并序》中提到过,神明台,是汉武帝所造,上面有承露盘,有铜仙人伸出手掌捧铜盘玉杯承云表之露和玉屑服之,以求仙道。


生平

  陈维崧,江苏宜兴人。以明天启五年(一六二五)生。父贞慧,明末著气节。维崧少负才名,冠而多须,浸淫及颧准,陈髯之名满天下。尝客如皋冒氏水绘园,主人爱其才,进声伎适其意。康熙己未(一六七九),召试鸿词科,由诸生授检讨,纂修《明史》,时年五十四。越四年(一六八二)卒于官。工骈文及词,尝与朱彝尊合刊所作曰《朱陈村词》,传世有《湖海楼诗文词全集》。(《国朝先正事略》卷三十九《文苑》)其弟宗石序其词集云:“方伯兄少时,值家门鼎盛,意气横逸,谢郎捉鼻,麈尾时挥,不无声华裙屐之好,故其词多作旖旎语。迨中更颠沛,饥驱四方;或驴背清霜,孤篷夜雨;或河梁送别,千里怀人;或酒旗歌板,须髯奋张;或月榭风廊,肝肠掩抑;一切诙谐狂啸,细泣幽吟,无不寓之于词。甚至里语巷谈,一经点化,居然典雅,真有意到笔随,春风物化之妙。盖伯兄中年始学为诗馀,晚岁尤好不厌,或一日得数十首,或一韵至十馀阕,统计小令、中调、长调共得四百一十六调,共词一千六百二十九阕。先是京少有《天藜阁迦陵词刻》,犹属未备,今乃尽付梓人。自唐、宋、元、明以来,从事倚声者,未有如吾伯兄之富且工也。”近人朱孝臧题云:“迦陵韵,哀乐过人多。跋扈颇参青兕意,清扬恰称紫云歌,不管秀师诃。”(《彊村语业》卷三)维崧词具有创作天才,固宜其不为前人所囿矣。

世家名流
  陈维崧出生于讲究气节的文学世家,祖父陈于廷是明末东林党的中坚人物,父亲陈贞慧是当时著名的“四公子”之一,反对“阉党”,曾受迫害。陈维崧少时作文敏捷,词采瑰玮,吴伟业曾誉之为"江左凤凰"。明亡(1644)时,陈维崧才20岁。入清后虽补为诸生,但长期未曾得到官职,身世飘零,游食四方,接触社会面较广。又因早有文名,一时名流如吴伟业、冒襄、龚鼎孳、姜宸英、王士禛、邵长蘅、彭孙遹等,都与他交往,其中与朱彝尊尤其接近,两人在京师时切磋词学,并合刊过《朱陈村词》。清初词坛,陈、朱并列,陈为“阳羡派”词领袖。

断袖之癖
  即使是出身在这样一个气节之重享誉天下、书香仕宦之家的陈维崧,也颇好男风。陈维崧与名优徐紫云的一段生死缠绵情事,曾使无数清代士人为之倾倒,似乎成了他们心目中理想情爱的标准。据野史笔记载,陈维崧对徐紫云一见神移,当时正值梅花盛开,他就天天“携紫云徘徊于暗香疏影间”,从此开始了两人长期的形影相随的同性恋生活。陈维崧为徐紫云写作了大量的诗词。其中《惆怅词二十首·别云郎》中满是如“旅愁若少云郎伴,海角寒更倍许长”、“独坐待君归未归,不归独坐到天明”、“检点行装,泪滴珍珠,叠满箱”之类的浓浓痴语。陈维崧还请名画师为徐紫云作肖像,其中仅《紫云出浴图卷》就有名士七十四人题诗一百五十三首、词一首,卷中充斥着诸如“莫怪君王勤割袖,漫同罗倚浣春纱”、“江南红豆相思苦,岁岁花前一忆君”等缠绵诗句。虽然这些题诗的士人未必都是
  陈是严格意义上的同性恋者,却对异性恋持欣赏态度。陈维崧家有妻妾子女,徐紫云成年也要娶亲,他在紫云洞房花烛夜时写了一首《贺新郎》相赠:“六年孤馆相偎傍。最难忘,红蕤枕畔,泪花轻飏。了尔一生花烛事,宛转妇随夫唱。只我罗衾寒似铁,拥桃笙难得纱窗亮。休为我,再惆怅。”陈维崧对徐紫云的相思依恋跃然纸上。徐紫云婚后,二人仍亲密来往,后陈维崧携徐紫云归宜兴老家居住。徐紫云病逝后,陈维崧又写了大量动情怀念的感伤诗句,词句凄婉,令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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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筱里东偏,俞山北舍,中有隐者茅堂。邻圃钞书,隔溪赊秣,一村风雨归庄。叹壁向霜天陡立,骨为残秋太瘦,多时晒药西轩,终朝行散南岗。我买烟舠过话,柴门下、深巷剧空苍。只须剪烛,无烦烹韭,欲与君言,竟上君床。君不见、石鲸跋浪,铁马呼风,今日一片关山,五更刁斗,何处乾坤少战场。且拥孺人,相携稚子,读易歌骚,把酒弹琴,强饭为佳,慎毋憔悴江乡。
  • 象管慵拈,鹅笙懒炙,春困斜倚围屏。往事难追,旧愁易惹,更添夜雨淋铃。记一骑衫痕似血,半夜簟纹如水,凤凰桥上吹箫,虾蟆陵下呼鹰。几处秋千绿水,风弄影、筛碎碧潭星。秋娘一去,酒徒何处,万水千山,有影无形。纵有日、重游洛下,再过秦川,鹤发相逢话旧,觅遍楼台,祇剩寒鸦与乱萤。十载浮名,半生故国,且剩閒身,野寺山家,布袜青鞋,花前到处飘零。
  • 客愁无那,何日归程,真向江淮起柁。恼杀天边,一轮明月,挂在玉津园左。照著凄凉我。又雁飞墙角,马嘶城垛。枕棱畔、如冰似铁,仰视中庭,数点星颗。便有梦还家,生怕更楼,已曾合锁。擘阮薰香都惰。只剩缤纷,帘影对人低簸。暗数从前,宣和风景,多少花骢凤舸。此夜谁端坐。匿笑处、颤立几行钗朵。想又是、天街似水,梅花糁地,内家一阵香车过。遥映著、樊楼灯火。
  • 仙坛巃嵷,复馆飞檐,架在莲须藕孔。刻画仙灵,雕锼龙鬼,百怪躨跜梁栱。目眩神悽恐。更闪电金泥,绡窗月涌。到鸟雀、更无声处,恍惚琼楼,寒气微中。童女守丹炉,碧柰花前,玉笙閒弄。前度刘郎情重。笑拍阑干,何限尘埃蠛蠓。银汉茫茫,绛霄寂寂,诉与旧游鸾凤。泪洒鲛盘冻。吴宫事,只恨当初蠡种。空留下、湖山几点,苏台一带,年年花草昏如梦。东风外、绿波微动。
  • 海国春深,洞天日晚,飘下几枝仙蕊。望去疑无,看来入画,朵朵风前拥髻。欲取馀花比。奈绯桃绿柳,大都难似。髣髴是、楚天如梦,湘水如苔,月明千里。有三两鲛人,群弄明珠,淩波游戏。今夜空廊单枕,酒冷香焦,忽堕花前閒泪。忆得年辰,那家庭院,细雨帘垂丁字。人与花同倚。说不尽此夜,一栏空翠。谁信道、画楼天远,绿窗人去,看花长恁恹恹地。料花也、旧情还记。
  • 记刘子,语我苏门山好。更百泉、澄泓萧瑟,雷辊千尺银瀑。乱松崖、经声夜落,古溪、樵风晨噭。寿柏瘿藤,危梯恶栈,山无不树,树无不鸟。径谽谺、数间虎落,时响幽人铫。翛然也、指间弦歇,山前月晓。一自渡、桑乾河水,马头恒向西笑。拟十月、寒衣手绽,来作山村荷蓧。太息尘踪,难攀仙境,重来猿鹤应相诮。祇望见、蒙茸羃䍥,一派青难了。回头听、似有人兮,山半长啸。
  • 玉壶中,井花彻底都凝。讶涟漪、风吹难皱,潺湲一夜无声。太玲珑、鳞堂贝阙,偏确荦、玉甃银屏。烈士心边,佳人肌上,一种晶瑩彷佛曾。还应似、飞仙剑侠,灰冷万缘僧。都只被、奇寒苦冻,锻鍊才成。记前冬、芦沟南下,归舟却阻河淩。四弦弹、颇黎劈裂,万梃击、琴筑琮琤。玉骇蛟愁,珠飞兕吼,篷窗千里梦魂清。回头笑、京华炙手,岁岁火云蒸。还亏煞、沿街六月,唤买凉冰。
  • 算风光,依稀才过传柑。又取次、韶光媚眼,今朝三月逢三。映一行、水边粉屧,立几簇、桥上红衫。皂荚园中,丁香树下,春人影落百花潭。又何处、东风作阵,吹绽碧桃缄。从古是、清明上巳,两好难兼。恰经过、幽坊小市,衣痕鬓缕廉纤。翠蛾招、流觞巷北,黄莺唤、泼火城南。艳粉墙头,红香帽底,花枝婉娩碍晴檐。争留住、饧箫戏鼓,准拟待新蟾。归来晚、梨花院宇,情绪恹恹。
  • 弄微风,城南卖酒旗偏。且屏当、笛床棋局,停桡第五桥边。岭濛濛、如将著雨,波细细、尚未成烟。妙欲生香,空能酿翠,人家四月焙茶天。迤逦处、松脂石骨,碧暗寺门前。僧寮好、窗中篱笋,厨下山泉。试低回、亭台金粉,曾经烘染多年。画廊欹、半龛佛火,雕栏换、一抹寒田。谁向行人,频提往事,小楼莺语最轻圆。支颐久、危冈乱木,暝色渐苍然。徐归去、群峰殢我,晚髻尤妍。
  • 倚晴阑极目,见槛外、吴山如积。罢酒登舻尾,烟篷浪舶。舞破空碧。问馆娃何处,乱鸦啼换了,水乡江国。渚莲低掩红衣泣。似倚寒塘,暗伤斜日,将愁惹他行客。怅千年霸气,弥望陈迹。故人寂寂。住盘门小宅。临顿荒园,萧然裙屐。来朝候我檐隙。准秋灯夜绿,对床同剔。奈烟郭、犹遮数驿。且趁著、万顷洞庭,缥缈挂西风席。船娘唱、水面争出。共江关、一片参差橹,更阑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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