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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风尘里，一廛聊作家。楼高难得月，屋小不容花。有志传昭德，无才续梦华。长安居岂易，故里忆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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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至宁非乐，人生本戏场。鹑衣犹衮服，蜗室亦华堂。但使心神惬，何须意气扬。百年同一逝，身在且求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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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至宁非乐，身閒心亦清。岁时莲菊酒，早晚藿藜羹。有地耽风月，无人问姓名。交深邻曲叟，缘绝孔方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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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至宁非乐，云天悔浪跻。自缘才气短，谁令智商低。守拙龟藏甲，卑栖蚓在泥。草庐吟啸里，红日又沉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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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至宁非乐，明夷不复占。久安心绪少，一任鬓丝添。屦缟曾何用，熊鱼未可兼。晚怀甘淡薄，馀味蔗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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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至宁非乐，无营契所怀。义粗谙道释，字渐近童孩。窈窕犹寻壑，凄清但掩斋。陶门垂五柳，予宅荫三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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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至宁非乐，今吾非故吾。病回腰脚健，才减腹肠枯。半世块千垒，平生草一株。馀年无长物，所剩是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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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至宁非乐，幽栖别有天。枕书卧槐影，和酒试松烟。爱写疾邪赋，难传昭德篇。世情无复问，孤寂且亲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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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至宁非乐，长安不易居。终年不入世，镇日只耽书。蔬食美如肉，徐行稳胜车。幽怀与野性，仍是鄙人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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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至宁非乐，仍存尚道心。远怀民德古，忍见世风今。陋巷一瓢足，閒庭三径深。羊求谁复是，兀坐且孤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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