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同
艺术成就
绘画
文同以善画竹著称。他注重体验,主张胸有成竹而后动笔。他画竹叶,创浓墨为面、淡墨为背之法,学者多效之,形成墨竹一派,有“墨竹大师”之称,又称之为“文湖州竹派”。“胸有成竹”这个成语就是起源于他画竹的思想。
文同对竹子有深入细致的观察,故其画竹法度谨严,同时作为文臣,其作品又有着区别于职业画家的新意。《图画见闻志》说他的墨竹“富潇洒之姿,逼檀栾之秀”。《宣和画谱》则进一步指出其作品“托物寓兴,则见于水墨之战”。
看到了文同墨竹画中所具有的特质。可以说文同这类作品的出现,是文人画开始兴起的标志之一。文同的墨竹作品给当时苏轼、金代王庭筠父子、元代李刊等诸多画家以重要影响,墨竹逐渐成为中国文人画的一个重要题材。
文同主张画竹必先“胸有成竹”。所写竹叶,自创深墨为面、淡墨为背之法。洋州有篔簹谷,多竹林,时往观察,因而画竹益精。与表弟苏轼诗词往来唱和,确立了四君子题材。其画竹,“深墨为面,淡墨为背”。其后画竹者多从其学,世有“湖州竹派”之称。至元代画墨竹蔚为风尚,如李衎、赵孟頫等名家,皆湖州派之继承者,对后世影响极大。也喜作古木老槎,并写山水。
四川仁寿县黑龙潭石壁有一铺所谓的隐形碑,灰白色的石面光滑无迹,泼水后却呈现出一枝墨竹,当地人相传是文同作品。苏轼:《苏东坡集》卷三二《文与可画贺筜谷偃竹记》:"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执笔熟视,乃见其所欲画者。"署名吴镇的《文湖州竹派》一文,列举文同之后的墨竹画家二十五人,画派形成于文同的亲朋好友中,如文同的妻侄、子女、外孙以及表弟苏轼等。湖州竹派在宋以后的八百多年间,影响一直不衰,其中最著名的受惠者有元代高克恭、赵孟頫、李衎、柯九思、吴镇,明代王绂,清代郑燮等人。
文同传世作品极少,今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墨竹图》为其真迹,画倒垂竹一枝,形象真实,笔法严谨。广东博物馆藏有《墨竹图》一轴,系此轴临本。《墨竹图》此墨竹画轴,无名款,但钤有文同二印:静闲画室。文同与可。画悬崖垂竹,主干曲生,至末端而微仰,寓屈伏中隐有劲拔之生意。枝叶甚密,交相间错,向背伏仰各具姿态,画叶之墨色浓淡相依,正如米芾论文同画竹云:“以墨深为面,淡墨为背,自与可始也。”墨竹于北宋仍属初兴之画艺,与当时尚工笔写实之花卉犹有时代性之相关,故未见“介”、“爪”式的撇叶,也未见竹节间的书法连笔。通幅画法在“画”、“写”之间,与元代及此后的文人写竹相异其趣。
诗文
文同在诗歌创作上很推崇梅尧臣,他的《织妇怨》描写织妇辛勤劳作,反被官吏刁难,与梅尧臣反映民间疾苦的诗同一机杼。他的写景诗更有特色。如“烟开远水双鸥落,日照高林一雉飞”(《早晴至报恩山寺》);“深葭绕涧牛散卧,积麦满场鸡乱飞”(《晚至村家》)等句;形象生动,宛如图画,充分表现了画家兼诗人善于取景、工于描绘的特点。他在诗中还常常把自然景物比作前人名画,如“独坐水轩人不到,满林如挂《暝禽图》”(《晚雪湖上寄景儒》)、“峰峦李成似,涧谷范宽能”(《长举》),为古代诗歌描写景物增添了一种新的手法,这同当时画家乐于向前人诗中寻找画意具有同样的意义,表明了北宋前期诗与画这两门艺术已更为密切地结合在一起,比起前人王维的“诗中有画”来就更前进了一步。
文同与苏轼
兄弟情深
北宋另一位全才是苏东坡。他与文同齐名,巧的是二人不仅是亲家,情同手足,并且同为“竹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苏东坡既是自况,也是评点自己那位亲家。据说,苏东坡画竹,追根溯源,也是受文同“传染”,并且还是文同授之以技法。
文同任洋州(今陕西洋县)太守时,别人都觉得那里是穷乡僻壤,但文同却十分惬意于此地,因为这里满山满谷都是竹林。一日,文同与夫人同去观竹,晚饭仅有竹笋下饭。正吃间,收到东坡信札。东坡除了照例嘘寒问暖外,还附了一诗:
汉刀修竹贱如蓬,斤斧何曾赦箨龙。料得清贫馋太守,渭川千亩在胸中。
文同读罢诗句,忍俊不禁,放怀大笑,喷饭满桌。有如此亲家,“清贫太守”倍感生活的滋润。他经常坦言:世无知己者,唯子瞻(东坡的字)识吾妙处。
东坡也公开表示:与可于予亲厚无间,一日不见,使人思之。宋神宗元丰元年(公元1078年),文同曾送东坡一帧墨竹册页。次年正月,61岁的文同奉调出任湖州(今浙江吴兴)太守,不幸于二十一日病逝于赴任途中的陈州(今河南淮阳)驿舍。东坡得知噩耗,以手摩拳画册,挥泪不止。
怀念文章
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
竹之始生,一寸之萌耳,而节叶具焉。自蜩腹蛇蚹以至于剑拔十寻者,生而有之也。今画者乃节节而为之,叶叶而累之,岂复有竹乎!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执笔熟视,乃见其所欲画者,急起从之,振笔直遂,以追其所见,如兔起鹘落,少纵则逝矣。与可之教予如此。予不能然也,而心识其所以然。夫既心识其所以然而不能然者,内外不一,心手不相应,不学之过也。故凡有见于中而操之不熟者,平居自视了然而临事忽焉丧之,岂独竹乎? 子由为《墨竹赋》以遗与可曰:“庖丁,解牛者也,而养生者取之;轮扁,斫轮者也,而读书者与之。今夫夫子之托于斯竹也,而予以为有道者,则非耶?”子由未尝画也,故得其意而已。若予者,岂独得其意,并得其法。
与可画竹,初不自贵重,四方之人持缣素而请者,足相蹑于其门。与可厌之,投诸地而骂曰:“吾将以为袜材。”士大夫传之,以为口实。及与可自洋州还,而余为徐州。与可以书遗余曰:“近语士大夫,吾墨竹一派,近在彭城,可往求之。袜材当萃于子矣。”书尾复写一诗,其略云:“拟将一段鹅溪绢,扫取寒梢万尺长。”予谓与可,竹长万尺,当用绢二百五十匹,知公倦于笔砚,愿得此绢而已。与可无以答,则曰:“吾言妄矣,世岂有万尺竹哉!”余因而实之,答其诗曰:“世间亦有千寻竹,月落庭空影许长。”与可笑曰:“苏子辩矣,然二百五十匹,吾将买田而归老焉。”因以所画筼筜谷偃竹遗予,曰:“此竹数尺耳,而有万尺之势。”筼筜谷在洋州,与可尝令予作洋州三十咏,《筼筜谷》其一也。予诗云:“汉川修竹贱如蓬,斤斧何曾赦箨龙。料得清贫馋太守,渭滨千亩在胸中。”与可是日与其妻游谷中,烧笋晚食,发函得诗,失笑喷饭满案。
元丰二年正月二十日,与可没于陈州。是岁七月七日,予在湖州曝书画,见此竹废卷而哭失声。昔曹孟德《祭桥公文》,有“车过”、“腹痛”之语。而予亦载与可畴昔戏笑之言者,以见与可于予亲厚无间如此也。
文同游历
文同在大邑
宋皇佑四年(公元1052年),文同三十四岁,春,以通判邛州摄浦江县令。后于夏秋之际,改摄大邑县令。文同撰《重序九皋集》:“大邑缺令,余以郡从事摄知其治”。
文同在大邑任内,“乐其少讼而多暇”,常游邑中名山胜迹,或访县之古寺高僧,每有所得,即吟咏成章,或作墨竹于壁。
药师岩游历:
文同摄大邑令时曾来药师岩游览,并赋五律诗一首:“此景又奇绝,半空生曲栏。蜀尘随眼断,蕃雪满襟寒。涧下雨声急,岩头云色乾。归鞍休报晚,吾待且盘桓。”南宋绍兴二十三年(1153年),眉阳程绩又经手把文同此诗勒石,并写有题记。文同诗和程绩的题记现仍保存完好。
鹤鸣山游历:
文同《重序九皋集》云:在摄大邑令期间,乐其少颂而多暇,辄游邑之名山胜迹,每有所得,则吟咏成章,虽一山一水,不或遗也。在鹤鸣山著长短句数章,绘墨竹画数幅,均载《丹渊集》。清《大邑县志》收载,惟墨竹壁画旧废”。
雾中山游历:
在游雾中山时,著有《题雾中山碧玉潭》七绝一首:“千岩角逐互吞吐,一峰拔起矜崔嵬。日光微漏潭见底,水气上薄云成堆。”
文同在汉中
古代汉中及所属各州县,任知府知县者多多矣,但如北宋汉中知府、洋州知州文同之风流倜傥,诗文书画俱佳,又能体恤百姓、为民请命者,却是凤毛麟角。
北宋熙宁五年(1072)文同调任兴元府(今汉中)知府,次年三月赴任。任内先兴办学校,挑选品行学问最优秀的人主事,并多方劝勉百姓送子弟上学;公事之余常亲自到学校训导,于是汉中求学者日渐增多。他还亲自草拟《奏为乞置兴元府学教授状》,上奏朝廷,建议设立汉中府学教授一职,专抓教育,使汉中教育事业蓬勃发展。当时,有盗贼横行街市,关中一带不少恶徒在褒斜道间剽掠抢劫,人民深受其害。文同派吏卒侦捕,严加整治,从此盗不敢犯,使社会安定,人民安乐。文同任内常革除民间杂徭等积弊,解民疾苦。
熙宁八年(1075)10 月,任满后调任洋州(辖今洋县、佛坪、西乡、镇巴县)知州。因州城年久失修,境内山高林深,时有盗贼出没。文同上奏朝廷,重修洋州城,增添兵丁,民赖以安。洋州产茶叶,当时朝廷实行榷茶法(专卖),每年洋州须上解茶40万斤,由茶农肩挑背驮至州郡上缴。其余茶叶,限运四川销售,而四川也盛产茶,遂致价贱难卖,积压霉变,
茶农怨声载道。文同上奏朝廷,废“榷茶法”,洋州民大悦。他还向朝廷上《论官场榷盐宜预为计度状》,解决州民缺盐之难。朝廷遂下令:“尽行榷盐,不许私商兴贩。”
洋州城北有篔筜谷(今洋县纸坊乡砚台山与文家坪之间),茂林修竹,文同暇日常携妻来此悠游,观竹、画竹,品尝竹笋。“自谓偷闲太守,人呼窃绿先生”。多年的观竹与画竹,使文同终于悟出了画竹之真谛。他告诉表兄苏轼说:“画竹者必先得成竹于胸中,执笔熟视,乃见其所欲画者,急起从之,振笔直遂,以追其所见,如兔起鹘落,稍纵则逝矣。”文同画竹的至理名言,经苏轼《文与可画篔筜谷偃竹记》一文的转述而广为流传,后来被衍化为脍炙人口的“胸有成竹”(或“成竹在胸”)成语。一天,文同与妻子在篔筜谷中赏竹,烧笋晚食。忽然,衙役送来苏轼的信,文同拆开一看,原来是苏轼写给他的一首诗:“汉川修竹贱如蓬,斤斧何曾赦箨龙。料得清贫馋太守,渭滨千亩在胸中。”文同读后,不觉大笑,喷饭满案,成为一段文坛佳话,从而又衍化成了“失笑喷饭”成语。
文同在洋州重视公益事业,修了多处园林亭榭等景观,供人游憩,使当时的洋州城,风景如画,美不胜收。他特写下了《洋州三十咏》等大批诗作,并把这些诗寄给表兄苏轼、苏辙及诗友鲜于侁,二苏及鲜于侁都合诗相赠。为此,北宋四大诗人《洋州三十咏》共120首,为洋州一时之胜,直到今天,仍不失为洋县人文一大瑰宝。此外,文同在汉中、略阳还有多首诗作传世,均收入其诗集《丹渊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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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缨效王官,释耒去乡县。十年始还此,景物觉尽变。东谷素所爱,乍到若创见。烟云引晨策,数里入葱茜。明霞照溪口,花草露初泫。长松盘高岗,竦竦擢秀干。垂阴杂群木,上欲接霄汉。柔萝互钩锁,揽地走荒蔓。修篁揭其间,万个挺若箭。登临怆旧历,眺听悦新玩。读书破茅庐,径彴已漂断。唯馀舍南水,尚吐石窦溅。潺潺落危壑,衮衮引飞练。临流濯尘襟,照影实觌面。功名竟何所,旅迹转孤贱。引手谢猿鹤,深惭尔惊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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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眼每至午,其视何??。安得张中书,就欲求古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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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合高峰,爽气左右绕。中流望绝巘,万丈见木杪。孤亭揭其上,隐隐一拳小。李君令兹邑,邀我升缥缈。是时天宇净,晴色洗霜晓。万象满四隅,转盼皆可了。神清压尘坌,志适喜猿鸟。人生贵轩豁,世务苦纷扰。兹焉获登览,浩思欲飞矫。令谓亭我为,胜绝此应少。愿子立佳号,光辉饰松茑。因名之叩云,大字榜霞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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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秦王家,宫阙明晓霞。丹文映碧镂,光采相钩加。铜螭逐银猊,压屋矜蟠拿。洞户锁日月,其中光景赊。春风动珠箔,鸾额金窠斜。美人却扇坐,羞落庭下花。闲弄玉指环,轻冰扼红牙。君王顾之笑,为驻七宝车。自卷金缕衣,龙鸾蔚纷葩。持以赠所爱,结欢期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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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流濯幽坑,铜篆发古耀。我行奉天县,叟以百钱粜。读之乃二世,元年所刻诏。谓法度量者,尽始皇帝造。辞止曰皇帝,久远若为道。乃命斯去疾,具述纪其要。文章既精简,字画亦佳妙。亥尔何等人,敢作万世调。其为者非是,所累才一庙。区区颂微末,回首皆可吊。郡兵厌宝玉,得此只挥掉。漂流落荒壤,千载厄潜奥。乃知天宇内,事有不可料。此物今何为,惟助观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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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值积雨,浮淖皆满城。况当淘决时,左右罗深坑。有客南河居,旦夕堤上行。病仆挟羸马,十步八九倾。职事有出入,长抱落胆惊。都人素豪恣,小官常见轻。排辟要稳道,敛避不敢争。试欲效呵止,圜目根姓名。往往被溅污,直落舌与睛。归来事洗濯,袍裤纷纵横。仰首问天公,春泽当早晴。幸有好日月,何惜施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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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问尔何事,端然信方策。本是锄犁人,强为簪组客。何尝补万分,徒自劳七尺。还如裴昭明,罢郡归无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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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扫花,从教花满地。纵然堆积亦何害,留之且重东君意。君不见昨朝枝上正芳菲,今日庭前已憔悴。中间得好能几时,用此请君穷物理。一荣一谢两皆空,若了非真本自同。但对落英开酒盏,每年如此任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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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折花,花好亦自喜。勿谓花无言,请以君心酌花意。君容待花转丰艳,花枝因君愈憔悴。莫折花,任花飞落地。但对春风倚芳树,长遣香英伴君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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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代司空倚世劳,可嗟不肖事奸豪。妄云名字与谶合,直欲起应当涂高。